既去,顷之,襄子当出,豫让伏於所当过之桥下。襄子至桥,马惊,襄子曰 :“此必是 豫让也。”使 人问之,果豫让也 。於是襄子乃数豫让曰:“子不尝事范、中行氏乎?智伯尽灭之 ,而子不为报雠,而反委质臣於智伯。智伯亦已死矣 ,而子独何以 为之报雠之深也?”豫让曰:“臣事范 、中行氏,范、中行氏皆众 人遇我,我故众人报之。至於智伯,国士遇我,我故国士 报之。”襄子喟然叹息而泣曰 :“嗟乎豫子!子之为智伯,名既成矣,而寡人赦子,亦已足矣。子其自 为计,寡人不复释子!”使兵围之。豫让曰:“臣闻明主不掩人之美,而忠臣有死名之义。前君已宽赦臣,天下莫不称君之贤。今日之事,臣固伏诛,然原请君之衣而击之, 焉以致报雠之 意,则虽死不恨。非所敢望也,敢布腹心! ”於是襄子大义之,乃使使 持衣与豫让。豫让拔剑三跃而击之,曰:“吾可 以下报智伯矣!”遂伏剑自 杀。死之日,赵国志士闻之,皆为涕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