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秦二世立,天下莫不引领而观其政。夫寒 者利裋褐而饥者 甘糟,天下之嗷嗷,新主之 资也。此言劳民之易为仁也。乡使二世 有庸主之行,而任忠贤 ,臣主一心而忧海内之患,缟素而正先帝 之过,裂地分民以封功臣之 後,建国立君 以礼天下,虚囹圉而免刑 戮,除去收帑汙秽之罪 ,使各反其乡里,发 仓廪,散财币,以振孤独穷困之士, 轻赋少事,以佐百姓之急,约法省刑以持其後,使天下之人皆得自新 ,更节修行,各慎其身,塞万民之望,而以威德 与天下,天下集矣。即四海之内,皆讙然各自安乐其处,唯恐有变,虽有狡 猾之民,无离上之心,则 不轨之臣无以饰其智,而暴乱之奸 止矣。二世不 行此术,而重之以无道,坏 宗庙与民,更始作阿房宫,繁刑严诛,吏治 刻深,赏罚不当,赋敛无度 ,天下多事,吏弗能纪, 百姓困穷而主弗收恤。然後奸伪并起,而上下相遁,蒙罪者众,刑戮相望於道,而天下苦之。自君卿以下至于众庶,人怀自危之心,亲处穷苦之实,咸不安其位,故易动也。是以陈涉不 用汤武之贤,不藉公侯之尊, 奋臂於大泽而天下响应者 ,其民危也。故 先王见始终之变,知存亡之 机,是以牧民之道,务在安之而已。天 下虽有逆行之臣,必无响应之助矣。故曰“安民可与行义,而危民 易与为非”,此之谓也。贵为天子,富有天下,身不免於戮杀 者,正倾 非也。是二世之过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