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史公曰:“唯唯,否否,不然。 余闻之先人曰:‘伏羲至 纯厚,作易八卦。尧舜 之盛,尚书载之,礼乐作焉 。汤武之隆,诗人歌之。 春秋采善贬恶 ,推三代之德,襃周室 ,非独刺讥而已 也。’汉兴以来,至明天子,获符瑞,封禅,改正朔,易服色, 受命於穆清,泽流罔极,海外殊俗,重译款塞 ,请来献见者,不 可胜道。臣下百官力诵圣德,犹不能宣尽其意。且士贤能而不用,有国者之耻;主上明圣而德不布闻,有司之过也。且余尝掌其官,废明圣盛 德不载,灭功臣世家 贤大夫之业 不述,堕先人所言,罪莫大 焉。余所谓述故事,整 齐其世传,非所谓作也,而君比之於春秋,谬矣。”